作为一位工作经验丰富认真严谨讲究医风医德的医生,胡梅尔斯起初是拒绝给罗伊斯输液的,直到罗伊斯两侧耳道全部严重充血,并时刻伴有鼓膜穿孔的危险时,胡梅尔斯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怎么像个小孩似的,哪有几个大人擤鼻涕擤到鼓膜充血,还两侧都充血了,你到底会不会擤鼻涕?”胡梅尔斯说着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开始给罗伊斯做示范。
“我怎么可能不会擤鼻涕?你快省省吧!”罗伊斯说着打掉了胡梅尔斯的手,他向四周望了望,生怕有人看到这一幕,知道他是个连擤鼻涕都不会的成年男子。
“别乱动,”胡梅尔斯按住罗伊斯的胳膊,“小心串针!”
“你走吧走吧,就会训我!”罗伊斯用另一只手推了推胡梅尔斯,对方用食指点着他的脑袋骂了句“小没良心”。
胡梅尔斯和急诊科护士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离去了,正是流感高发的季节,患者偏多,胡梅尔斯迈开长腿朝自己的诊室快步走去。
罗伊斯百无聊赖地倚在病床上,有两位急诊医生路过,他听见了一个耳熟的带着西班牙口音的声音:“我拉不出来都快急死了,也不知道是谁挨个门地敲,好不容易来感了又被他给吓回去,出门前还祝我玩好?”
罗伊斯睁大了眼睛朝说话的人望去,那人耳后一个SR的刺青明显在叫他谨言慎行,罗伊斯打了个哆嗦,庆幸对方没有看见他的脸。
床边的卫生纸被罗伊斯给抖到了床下,他伸出胳膊却够不到那卷滚得老远的卫生纸,只好叫护士站的人来帮忙,可这会儿急诊科来了位需要抢救的高龄患者,嘈杂的喧哗声盖过了罗伊斯的声音,这让他显得空前无助。好在不是在卫生间,罗伊斯暗自安慰自己。
就在他打算安静等待护士的拯救时,一双被擦得锃亮的皮鞋停在了那卷卫生纸前,罗伊斯顺着那笔直的裤管往上看,胡梅尔斯口中的嫩草医生正弯下腰去捡罗伊斯那卷企图出走的卫生纸。
罗伊斯尴尬地坐起身,从嫩草医生手中接过了那该死的卫生纸:“谢谢。”
“不客气,好些了吗?”对方倒是关心起他的病情了。
“非常糟糕,”罗伊斯想了想又说,“不过我想快好了。”
“胡梅尔斯老师让您局部用药了吗?”对方好心地提醒着。
“我不太会滴耳液,总觉得很危险?”罗伊斯尴尬地笑了笑,就连他的耳朵里进一滴水他都会失去安全感,他很难想象耳朵里被灌满药水的感觉。
“不会,我可以教你,”对方说道,“假如你愿意的话。”
不知为何,罗伊斯满脑子都是胡梅尔斯那句警告,但这也不过就是普通医患之间的互动,最终他还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你大概还有半小时打完点滴,到时候我来找你。”嫩草医生说罢朝他一笑,转身去忙了。
那人才离开,一旁的小护士就凑了上来:“罗伊斯老师,你们认识啊?帮我介绍介绍呗?”
罗伊斯摆了摆手:“去去去,看见个男大夫你们就双眼放绿光,矜持一点不好吗?”
“你还想给自己留着啊?我看您刚才还双眼放蓝光呢!”那护士说罢翻了个白眼跑走了。
“什么就给自己留着你们思想怎么都这么龌龊啊?”罗伊斯的话音刚落就由听见了那个西班牙口音。
“刚才谁喊了一声?怎么那么像那个害我不顺畅的家伙啊?”
罗伊斯闭上双眼作熟睡状。